文 丨 《次世代车研所》 周文猛
近日，“自动驾驶第一人”王劲创立的L4级自动驾驶企业中智行科技有限公司（简称：中智行），因还不起1.5万元债务遭破产清算，引发广泛关注。
《次世代车研所》栏目注意到，今年以来，未上市的智驾企业“水深火热”——有2家智驾企业遭遇破产清算；2家企业面临破产重整；多家年内出现过激烈的人事变动；多家陷入收购整合风波。此外，10家主流自动驾驶企业陆续都发布了2025半年报，目前只有2家实现盈利，仍有8家处于亏损状态中。
一位自动驾驶企业创始人直言：“这个行业已经进入规模化商业阶段，如果这时候还在继续依靠融资来做技术，摸索道路，恐怕已经行不通了。”
另有投资人直言，“自动驾驶行业已经进入收获期，大家开始批量上市，行业格局趋于稳固，新企业很难再有机会，很多投资人都不投这个领域了”。
据知情人士对《次世代车研所》栏目透露，预计明年下半年，新石器等自动驾驶企业将开启上市工作。伴随自动驾驶行业投资退潮、行业分化加剧，一部分企业开始“吃上肉”，另一部分企业则“汤也喝不上”，甚至直接“饿死”。
“倒下的，不止中智行一家”
公开资料显示，中智行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8年，是一家位于江苏省南京市的L4级自动驾驶企业。截至目前，中智行并未披露过任何一则获融资消息，公司知名度较低。不过，在这家并不知名的自动驾驶企业背后，中智行创始人、董事长王劲，却是自动驾驶行业尽人皆知的大佬——“自动驾驶第一人”。
早在2015年百度自动驾驶事业部成立之初，王劲便是该部门的创立者。而今天国内已经上市的自动驾驶“双雄”——小马智行和文远知行，也与其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小马智行的两位创始人彭军和楼天城，是王劲百度时期的下属。而文远知行的前身，正是2017年王劲离开百度后创立的L4级无人驾驶企业景驰科技。
不过，由于创立景驰科技（今文远知行）期间，王劲遭百度起诉侵犯商业机密被迫离开公司，随后又因创立中智行后再遭遇文远知行起诉侵犯商业机密，王劲后来创立的中智行反响平平，在一级市场融资推进缓慢。而这，也成为了其最终资金链断裂，遭遇破产清算的主要原因之一。
中智行的倒下，有着其自身技术路线、商业模式乃至于创始人遭遇的多重原因，但这也折射出了自动驾驶行业投资退潮、企业分化加剧背景下的残酷事实——越来越多的企业，正面临着破产或者被收购的艰难处境。
《次世代车研所》栏目注意到，2025年1月以来，国内自动驾驶行业领域，遭遇破产清算的企业已有2家，分别是中智行和清华系明星企业清研微视；正在破产重整中的企业有2家，分别是累计融资超30亿元的纵目科技，以及累计融资超96亿元的百度、吉利合资的高阶智驾明星车企——极越汽车。
此外，奇瑞旗下大卓智能独立发展两年后，也在今年被重整并入集团内部，不再独立发展。公开融资近9亿元的智鉴，也于近期曝出正在与讨论寻求收购事宜。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自动驾驶领域明星企业毫末智行，也在今年曝出多位高管离职，公司面临被股东整合的潜在可能……
众多智能汽车、自动驾驶汽车遭遇破产乃至于重整危机背后，一个共同的特性是——这些车企没钱了，或融资不到位，或股东不愿意继续发钱，而自身造血能力不足，最终只能走向破产或者被收购、重整的境地。
在与《次世代车研所》栏目沟通中，某头部自动驾驶企业高管李鑫（化名）坦言：“目前自动驾驶行业的发展已经到了商业化拐点，今天如果还在依靠融资得来的钱进行研发探索，但缺乏商业化落地，这显然有些赶不上趟了。”
“一些头部自动驾驶企业已经开始大规模落地商业化了，他还在埋头做技术，那这之间肯定是存在错配的。”在李鑫看来，伴随自动驾驶安全能力的提升以及成本下降，当前国内自动驾驶行业已经迈过0-1阶段，正步入1-10000乃至更多的商业化爆发阶段，发展已经到了拐点，行业分化也已无法避免。
“就像今天不太可能有一级市场去投搜索或者社交公司一样，即使偶尔出现投资，但也不会那么多了。”李鑫分析道。
10家上市企业，盈亏比2：8
当然，消极的背后，自动驾驶行业也有着相对积极的一面。
自2023年底国内自动驾驶企业陆续启动IPO上市计划后，国内自动驾驶企业就迎来了上市高峰期。其中，一大批自动驾驶企业成功登陆证券市场，打开二级市场融资渠道，获得了更多延续既有商业模式并推进商业化落地的资本。
据《次世代车研所》栏目统计，自2023年12月以来，国内已有超过10家自动驾驶及其相关解决方案企业成功登陆资本市场。其中，近7家企业集中在2024年完成上市，2家于今年完成上市或再上市，一家于2023年底完成上市。
遗憾的是，这10家已完成上市的自动驾驶企业中，仅有2家实现净利润扭亏为盈，其余8家依然为亏损状态。不过，从近两年的业绩表现来看，其中多数亏损额度已经收窄，这意味着公司的经营和造血能力逐渐改善。
上市企业之外，易控智驾、驭势科技、福瑞泰克、momenta等企业也已于年内递交招股说明书，启动上市计划。另据知情人士对《次世代车研所》栏目透露，L4级自动驾驶车规级无人车企业——新石器，目前也已经开始准备上市工作，或将于明年启动IPO。不过，对于这一消息，截至发稿新石器方面并未回应问询。
截至今年7月底，新石器已经部署超7500台无人车货运车。据知情人士对《次世代车研所栏目》透露，“预计9月底，公司将达成1万台部署目标，而到明年公司车队规模有望达到3万台以上。”这意味着，如果新石器正式提交IPO招股说明书，有希望挤进二级市场的自动驾驶企业中，又将新增一名潜力玩家。
在与《次世代车研所》栏目沟通中，一位投出多家自动驾驶企业的投资人在谈及自动驾驶行业喜忧参半的情况时直言：“说白了，现在是个收获期，企业已经开始批量上市，一级市场自然也基本不会投这个领域了。”
“现在我们已经转去AI硬件、Agent了，具身智能也基本不投新的项目了，更别说自动驾驶了。”该投资人坦然道。他指出，对于无人驾驶货运和专注于给车厂提供智驾方案的头部自动驾驶企业而言，目前他们已经到了市场爆发的“档口”，“销量指数级提升已是正在进行时”。
一部分企业凄然落寞或草草收场的同时，自动驾驶领域的另外一部分企业们，也正在高歌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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